徐沛:女性经验 (下)

作者:徐沛

 

    为了不移情别恋,我还做了一番挣扎,毕竟我和情投意合并得到先母首肯。法语导游也喜欢,但1957年生的帅哥因为是独生子,没有下过乡,也没考大学,结婚生女后,在给老百姓松绑后,辞去公职创办了公司,并因一位而离婚……这一切让我的同事顾虑重重。我专门和她就此促膝谈心,希望她打消顾虑,在我看来文凭不重要,关键要看本人是否有才干。与此同时,我给远在北大的才子写完情书后,就躲去几十公里外的一个“万元户”家学习盆栽,以便躲避帅哥的追求。我在园艺师那儿没待几天,帅哥就骑着摩托追来了,面对他的不屈不挠,我终于失去了抗拒力。

拒绝争风吃醋

    1987年12月21日是我和帅哥同居的开始,持续近一年。在我与他分手近三年后的日记里还有如下记载:“91年8月19日……冲完澡时,又想起在我洗了澡,替我揩干头发的情景……”

    现在我也留恋和帅哥在一起的时光,但当时所有人尤其是先母都反对我为帅哥而抛弃才子,因为先母认为他实在太帅,貌美对她来说是个危险的因素,更何况他还离过婚。我则认为既然他追求我,为我戒烟,我也爱上了他,怎能因为保险而不与他相爱。

    帅哥大我九岁,已是而立之年,同居没多久,就想和我结婚,我也乐于嫁他,然而单位却说我要工作一年后转正了才能结婚。岂知刚到夏天就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儿。

    我那时作为导游吃住在嘉州宾馆。帅哥的父亲已去世,他和母亲住在一起,只是每天吃过晚饭后来我住处过夜。一天傍晚他来没多久,就有人找我。我回来时,见我门前一美女正在叫骂帅哥,陪伴她的正是那位谎称有人找我的男同事。见我这么快就回来后,同事把美女介绍给我。我听说过帅哥和她的关系,但以为他们在我出现前就分手了。面对真相,我惊呆了,也气傻了,但为了不丢我的面子,故作镇静地说帅哥不在我这儿。

    我把来者打发走后,对帅哥说,幸好我没嫁你。帅哥则曰,这是你没嫁我的结果。我向帅哥宣讲过我的信条“爱意味着信任和自由”,并强调他可以与别的女人相交,但不能对我隐瞒真情,更不能让我因此受到伤害。所以,无论他如何解释,我都不能原谅他,非要让离开我,帅哥走后,我才放声大哭。接下来的至少一个星期我一有空便以泪洗面。

    其时正好是我工作一周年,单位开会并讨论包括我在内的新导游的转正问题。我人坐在会上,心里却想着帅哥。当单位领导宣布我因为在和旅行社闹矛盾时,总维护游客的利益,因此不予以转正时,我泪如泉涌,但不是因为委屈,或工资因此得不到增加,而是因为我觉得这表明我和帅哥缘份已尽,虽然在过去的八个月里我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帅哥对我的一大吸引力是他比小我半岁的才子更象个丈夫。二十一、二岁的我还一点不了解共产社会,对出身工人家庭,就读北大的才子对“党天下”的牢骚难以理解,况且他又那样迫不及待地想和主张我出国等都让我没有找到归宿的感觉。而帅哥也同样热衷于出国则是在我与他同居后才获知。

    没能转正让我即使想出嫁也无法,更何况未婚夫已破坏了我对他的信任,于是,我终于着手办理才子一直督促我办的自费留学。不久,我在街上碰到让我从鸳梦中惊醒的美女。我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并告诉她,我不愿意因为一个男人而和别的女人结仇,或许她愿意和我就帅哥交流一番,我们应该尽可能地把坏事变成好事。美女小我三岁,是当地的歌星,我们从此成了好友。我也明白了她凭什么跑我门上捉拿帅哥。当初她因为和还未离婚的帅哥相好而被家人打得半死,并且还曾为帅哥打过胎。帅哥因她离婚却没娶她,我也能理解,因为她很小就被选入文工团当歌舞演员,没有多少文化,而帅哥却比我还爱买书。同时,我也可以想象帅哥不象才子那样让我感到性压力,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我不再生帅哥的气,他来找我,我不再赶他,毕竟我还爱他。

    为了转移心思,我又开始外出全陪旅游团。帅哥在我走后写到:“八八年九月三十日是我们分手最长日子的第一天。今天把日语五十音图全部学完了,并把英语从第一课看到三册第一课。不错,总之加强了学习。放心,我会记住今早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想你!

    沛儿:千万注意身体!晚安!30/9.88.晚11点

    沛儿:我会让你每到一地都能看到我对你说的心里话。”

    于是,我在导游途中每到一个宾馆都接到帅哥发来的电报。毫无疑问,我很感动,也很伤感,因为我的去意已定,即使我仍然思念他。最让我感动的是当我十月二十六日到达旅游团的最后一站广州时,他居然在白天鹅宾馆坐等我一天了!

    我们一起在广州等地游玩了数日返回乐山后我就开始准备出国。有一天,我正坐在帅哥的怀里看香港录像,有人敲门,出去一看是美女。我高兴地把她拉进门来和我们一起看录像。看完后,我又随机邀请美女与我们同床共眠。美女起初不愿,我告诉她,我们既然都爱同一个男人,那就一起爱他一次,再说我马上就要出国,这样的机会仅此一次,也算是好聚好散……现在想来我的这一行为实在出格,但我当时想借此向帅哥证明我确实不吃醋,不把谁当情敌。

拒绝破镜重圆

    帅哥的种种努力没有让我回心转意。我在12月16日就登上飞往东柏林的航班。到达西欧后不久,我收到他在12月17日给我的信,信中他还是一如既往:“沛儿:真诚地爱你,确欠你太多太多。

    沛儿:我爱你!这份爱心永远给你。你的真诚也将永远伴我。

    沛儿:上帝给了我们一条山路。这只是生活的开始,你我要走的路何其长,每天早晨开始都是新生活,珍爱她!今天!异国它乡,注意身体,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需要她,将来需要她。多保重,愿我的爱永远与你同在。”而我到西德的目的正是想开始新生活,以彻底摆脱与他的纠葛。

    原打算去日本的帅哥因六四屠杀后得不到签证而于1990年6月25日到达比国后还给我来过一封情书:

    “沛儿:你好!

    我都不知道如何落笔。要给你讲的话太多太多,千万个话题。对你永生的情感。总之,非常想你,非常!!我不知上帝是否又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跟着你?我不知我们今生今世是否还有缘分?沛儿:现在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我唯一感情寄托的人。好想见到你,把我的感情、理想、自信、眼下的计划都讲给你听。沛儿:你能来吗?”

    那段时间我忙于挣学分,日记本里一片空白。我不知当时面对这封情书作何感想,但在我1990年1月16日收到他的贺年卡时曾写到:“他这本书我认真读过,没全部读通,但不可能也没必要。”就是说,我已摆脱了对他的眷恋,并且不愿再落入情网,我在1989年11月11日时就写到:“不知今天接收了多少信息?国家兴旺、匹夫有责,早就知晓,仅此而已。而现在我算达到了为了国家大事,忘了儿女私情的境地。我真以为把时间投入到民运中,比耗在情场上有意义多了。”

    所以,我没有前去与难忘的未婚夫相见。他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写于1990年7月27日。他讲了从比国花二千五百美金偷渡到西国,去那儿的原因和打算以及在西国的华人状况后表示“沛儿:请多来信。写家信时请代我向你父母及家人问好。”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只给他打过电话,最后一次是我2002从大陆回来后。1996年我回国时他也正好回国,但我没和他见面。“好马不吃回头草”是我的人生准则之一。

    倒是2004年我曾借故专程去探望一度在信中称我为“夫人”的北大才子。他早已成家,有了两个孩子,是位骄傲的一家之主。才子也早原谅了我,虽然我伤害过他。在他1987年12月30日信中写着:“你十二月十六日的来信和先前所有的信件一样带给了我极大的欢乐。那张附寄的照片又使我回到了艳阳高照的金秋时节,又使我回到了我得以编织丽梦、得以奉献我挚忱的爱的你的怀抱!

   ……

    爱沛,因为没有得到你的祝贺并且至今也未得到你的新年祝贺,我的情绪当然也有些低落。是你没有收到我圣诞前一周左右寄给你的祝贺和问候吗?还是有了别的什么事情?”

    他的预感不错,我正是在圣诞节前投入了帅哥的怀抱,并在23号和25号分别去信坦白交代。对此他说:“我又重读了你12月16,23,25日的三封来信,我的感觉也依旧是复杂的,但它已不象洛根丁面对的栗树根那般错综盘节了。我似乎已稍稍理出了些头绪:我真心(而非出于礼貌)感谢你的坦诚。倘若有这种坦诚的人多一些,世界就不会这样可悲,凄凉,至少不会这么虚伪。你袒露开自己的心扉,站到我面前,我感激但更感伤,就象我正兴高采烈地在一条光明大道上走着,迎面竖起一块耀眼的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此路不通。”

    虽然如此,我们的通信没有中断,他在出国前夕还于1988年4月18日来信敦促我出国深造。

    我坚信是与才子一年多的密集通信打下了我六四屠杀后得以在德国登上文坛的基础。

    从我1988年底到德国一转眼已超过在四川生活的时间。2002年幸得大法前,我象情海中的一朵浪花,一直在情不自禁地翻滚,但我怕性病,怕怀孕,怕家暴,以致一位对我百般迁就的德国人抱怨说我只需要一个暖水瓶。修炼后,我也乐得只与暖水瓶为伴。

    岂知2005年年底,我才遭遇今生最大的情关,对方触动了我的身、心、灵,让我觉得终于找到如意郎君,真恨不得立即嫁给对方,可惜他却早已成家。我对他心服口服是因为他修炼很踏实,不象我想一步登天。而他给我的诗也比有诗人之称的我高明:

天国辉煌

令人向往

心为情系

执著顿起

苦修苦行

舍情止欲

路有魔拦

放弃最难

知难而进

真心方显

真善忍者

佛道神也

    这次经历再次应证,我这辈子没有姻缘,只有佛缘。既然天命如此,那就只好认命。

2006年 德国莱茵河畔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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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作者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