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黄祸与红祸

作者:徐沛

2007年在美国一个月,见识了几个城市,最著名的是洛杉矶(洛城)和旧金山(三藩市)。在洛杉矶,我去加州理工学院参加了一个华人的研讨会,可谓拥挤不堪;到三藩市湾区后,我在存放了蒋介石日记的斯坦福大学校园游览了一下午,碰见的似乎也多是华人,而去的那天也有一个华人的研讨会,墙上有一张黄纸黑字的路标,上面用正体汉字印着:“加州中文教师协会 春季研讨会”。对此我很感兴趣,但我实在不想再经历拥挤不堪的场面,所以没按照路标找去。

美国华人之多让我这个德籍华人惊叹不已。要知道我住在居民上百万的德国四大城市之一的科隆市中心。我既能上中餐馆,也可去亚洲杂货店,但他们的主人多是为逃避红祸()经来到德国的华侨,多说我不懂的方言,所以,我在德国少有说中文的机会,除非我打电话。而这次一到美国,我居然就几乎只说中文。

当一位美籍华人向我提起继三藩市2006年破获一个大规模的华人卖淫团伙后2007年3月洛杉矶也破获了一个华人卖淫团伙时,我想起了“Yellow Peril”(黄祸)这个于1898年开始指代黄种人尤其是中国人的贬义词及相关问题。思前想后,我觉得,黄祸现在完全可以用来指卖淫,在大陆“越扫越黄”的时候,从来到美国靠卖淫为生的团伙也象在世界各国申请难民的大陆同胞一样在逐日増长,这些都证明是红祸,是世界的威胁。中共不垮台,无宁日,在大陆人象洪水一样四溢的时候,我却回不了难忘的祖国,因为我的大陆文友们,敢于讲真话的作家们无一不遭受中共迫害,比如力虹(张建红)。

力虹(1958-2010)以“在谎言之中说出真相,在邪恶内部坚守正义,在黑暗深处开凿光明”为宗旨,2007年被中共判处六年徒刑,他在上诉书中说,“在我们国家、我们民族自由民主的前夜,本人的所作所为,都是秉承作为一名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所应坚守的那种历史责任和牺牲精神,为国家和民族进言。本人知道,历史的每一次进步都要以牺牲他最优秀的儿女作为代价的,如果你们坚持要与历史为敌,人民为敌,与世界文明准则为敌,那么,你们就这样下判吧。假若你们还有起码的司法良知和荣誉感,你们应该判我无罪! ”

我没有力虹的胆识,但我乐于见贤思齐,义务促使同胞们认识到红祸的危害,尤其是中共的“党文化”对我们的污染。所以,我在力虹被捕后更加支持他积极参与的中国自由文化运动,因为自由文化运动有利于同胞们意识到自己言行中的“”并清除之,而我则因为要前去奥克兰参加自由文化运动的第三次活动,才得以顺路再到美国,见识“解放区的天”。

加州华人

我到了加州,只觉得晴空万里,可当一位女友领我去老人公寓看她父亲时,老人家告诉我,他到了加州后,才体会到“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和“莺歌燕舞”。我记得这都是中共的宣传用语,但在中共的天下,年近七十的老人家作为医生虽然不敢不拥护共产党,但还是因讲了几句真话而被打成“四人帮的残渣余孽”坐了三年牢!他是到了美国才真正地尝到解放的滋味,才深感被中共欺骗了,因而十分反共,大赞《九评共产党》。

在“解放区的天”下,我还结识了一系列的同代人,他们多和我一样都是八十年代,在中共被迫打开国门后,争先恐后地到美国留学的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生人。他们也象我一样在尝到了自由的甜头后,就不愿再接受中共的极权统治,即使难忘故土家园,也要想方设法地留在美国,其中之一还因此嫁给一个美国人,因为签证要到期了。

而他们多半在获得了居留权后,都帮忙把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办到了美国,毕竟美国是移民国家。因此美国的华人越来越多,不用学英文,就能过日子。而这也让美国华人不易认识和清除中共的“党文化”,其中有个女同胞最令我惊讶。

我和她是在女友们借我在美之机搞的一个聚会上相撞的。三个女人就可唱一台戏,那天坐了一桌(八个),可想而知有多热闹。我参加的各种聚会不少,但在德国多半都是只我一个华人,象这样清一色的华人、清一色的中年知识女性是这次到美国后才经历。

八个女人围坐在一张摆满食物的餐桌上七嘴八舌地畅所欲言,无话不谈,包括黄色笑话,这也应该算是黄祸的一种表现。但我不反对别人讲黄色笑话,毕竟这是我能躲得开的,而红祸则不然,我想躲都无处可躲,所以只好硬著头皮反红(共),于是成了反共作家。

而在海外,反共是一种常态,只不过一般人不象我这么旗帜鲜明。那天在坐的八人中就一个知道共产党不好,却还在为共产党评功摆好,虽然她自称信犹太教,要知道真正的犹太教徒无一不反共,因为任何宗教的真教徒都相信神的存在,而共产党否认神的存在,所以真教徒必然反共。当我谈到中共让我们几乎失去了受正统文化熏陶的机会时,她表示,她九岁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学《论语》,我说这只能表明《论语》的巨大吸引力和她父亲有胆识,毕竟这正是文革十年!而那位领我去看她父亲的女友则告知,她父亲在文革最激烈的时候还曾把她的名字改成了彤彤,因为她的原名有可能被人说成是在宣扬“慈悲为怀”的佛家思想,而“彤彤”则与中共的红色宣传步调一致。

八人中就这个自称九岁学《论语》的同胞表示不能理解我反共,希望我要“中庸”。我回答曰,她既然从小学《论语》,就应该知道孔子诛少正卯的故事。我没读过《论语》,但我明白自古正邪不两立,毕竟我读过寓言《东郭先生》。

这位同胞虽然生活在美国,但她居然似乎不知道美国(民主国家)和大陆(极权国家)的区别,还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在美国贫富悬殊也很大……难道她不知道在美国再穷的人都可以有尊严地活着,而在大陆再富的人,比如刘晓庆,都可能忽然被抓进监狱,在人权遭到践踏的时候,也失去万贯家财,就更别说象力虹这样的独立思想者了。

我虽然竭力想把我“六四”后上下求索得来的思想成果与大家分享,但她既然要固执己见,我能怎样呢?她还反问我诸如“没有了中共,中国怎么办?”之类的问题,我只能发楞,因为中共成立不到一百年,而中国的历史有上下五千年,中共夺权后造成八千万同胞死于非命,中共比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都残暴……而她居然会提这样的问题!在坐的女友见我不能对答如流,要么助我一把,要么笑我没口才,我则回答说,我只想让人明白我的观点和看法就行了,并不想去说服谁,毕竟我只是一名作家,而不是政客。

深夜,由开着车(Bentley)的女友送回住地后,主人问及我的经历,我在讲述过程中终于明白了为何中共现在允许自称四岁学《论语》的于丹在中共的宣传重镇电视台讲授她的《〈论语〉心得》,因为她更不可能读懂《论语》,只会象这位女同胞一样借口“中庸”,劝老百姓不要奋起反抗红祸。

2007年3月于圣荷塞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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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作者博客